第156章
刚成亲时难免青涩、手生,不是太轻就是过重。 到现在,每一寸力道都能恰到好处。 他让她浴了火...... 这一晚,雪砚能感受到丈夫的不克制。吃了这一顿就没下一顿似的。不克制的四哥让人感到怕,是活生生的老虎。 连汗水也是生猛的,强势的。滴在她脸上滚烫。 他的黑眼睛恶狠狠地发亮。快活是以狰狞来呈现的。 极致的阳刚,唤醒了极致的娇柔。似乎无论变得多强,到了这一刻,她就自动成了一朵不经风的花。其实,柔与刚是对等的。 互相不可或缺。 上乾下坤,一阴一阳,和合成了这个家的太极。 雪砚感到自己成了流态的。陶醉的风,或稀软的糖。身体在消失,只剩一堆过于强烈的感觉。这时的她,总能得到一些平时得不到的待遇。 她说:“四哥,你是我的。” 他绝不敷衍,会用上一百颗真心说:“是,永远是你的。” “......” 夫妻俩黏糊要死要活。都有点放开了,不知害臊了。 俗话说,英雄难过美人关。 可是,美人也过不了英雄关啊。“两情相悦”一场,几乎都送掉了大半条命。上百个凶残敌人的围攻也抵不过爱人的伤害力。 在浪潮退去时,雪砚几乎已半死不活。 她得在他怀里蜷上很久,才能把自己重组起来。 往常这时候,四哥会入睡特别快。今天却一反常态地亲了她很多遍。她吃不消地让开,“脸亲烂了你要赔的!” 他轻笑一声,这才放弃了“再来一次”的企图。隔一会儿坐起身,拿过矮柜上的杯子一啜。长长地舒了口气。 雪砚以为是茶,一闻却是酒。不禁抬头劝道:“悠着点儿,这时喝冷酒会伤了脾胃。” 他理一理她微湿的鬓丝,目光从斜上方垂落下来:“无妨。” 雪砚敏锐地觉察了丈夫的异样。 他有心事。并且是很无奈的心事。难怪今晚想彻底放逐自己一回。不上进了,老子要堕落——就是这样的感觉。 定眼瞅了他片刻,雪砚忽然猜到了他在借酒浇什么愁:一定是给皇帝整寒心了,不想“忠君报国”了。一次又一次,没完没了。 这个官,再当下去就太委屈自己了。 以四哥的性子,之前愿意和她一起耍着把戏骗皇帝,大概还想好好地往下做。虽然欺君大逆不道,但若能探索到一条蹊径,和那疑心鬼和平共处也未尝不可。 然而,现在…… 她在丈夫眼里读到了心灰意冷。 官场的风光是浮于表面的,在别人眼里全是美事;心酸却惟有自知。挑这么大一副担子,再强也有脆弱的时候吧。 雪砚心疼了。柔声问:“你有心事啊?” “嗯。有。”他不否认。胳膊揽住她说:“我在想怎样才能帮你快些怀上孩子,巩固你在家里的地位。再来一次吧,好不好?” 胸膛上立刻吃了一记不客气的拳头。他笑了笑,把这可爱的拳头裹在了手心里。 她探究着他的脸:“四哥,你不会真的急孩子吧?” “不急。一辈子没有也不打紧。”他答得一点不犹豫,由衷地说,“你我就这样相依为命,多好。是不是?” 雪砚垂眸微笑,默默幸福了一会儿。片刻又低声道:“现在说得可动听呢。将来若真怀不上,只怕又是另一种嘴脸了。” 他的目光从睫毛里斜瞟出来,“什么嘴脸?” “……你会纳妾不会?” 他马上虎了脸,凶巴巴地说:“再说这种奇怪的话,就把你丢去库房里睡,信不信?” 她把额头埋在他脖颈之间,扑哧一笑。丈夫示威地“哼”了一声。原谅她这一回似的把人揽住了。长叹了一口气。叹完,才换了一种口吻说:“今日在墓中时,已正式拜了贺老为师。” “啊,你们可真会选地方。”雪砚困惑地歪过头,“之前不是不收的么?” “当时被困在一个幻阵中,师父为传我一种破阵的秘法,决定先收了徒再说。”他瞥着她,顿了一会,“接下来,我会密集地跟着师父学法。未必能每一日归家。入山修行和闭关都是常有的事。” 雪砚怔了一会,乖巧地说,“嗯,你放心地跟着师父去学。我没有四哥一定能活得好好的。” 四哥:“.......” 这么懂事的话,咋听着叫人心梗欲死呢? 他盯着妻子的玉颜望了半晌,徐徐说道:“今日救皇上出来前,师父告诉了我一件事。他叫我想清楚到底要不要救。” “哦?” “那秘教的教主对皇帝捏了一个用心险恶的谎言。” “谎言?”雪砚忽然预感不妙。 他伸手触摸她,像是惊叹于这细瓷般的肤质。漫不经心地说,“嗯。他说咱们未来的孩儿将来会是……皇帝。会一统大陆,名垂千古。” 雪砚心里啐骂一声。恨死那货了!真该拿针把他两片嘴缝起来的。她故作吃惊,假装从来不知这话,“……啊,天呐,这是真的吗?” 周魁端过酒杯又呷一口,“不管是真是假,这样一来,皇帝都不会饶周家好死了。别看他今日感激涕零,恨不得和大将军拜个把子。改天这股劲儿一过,肯定还会为这事儿坐不住,睡不着。” 他太清楚那人的秉性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