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91节
虽然只有十几人,但关键时刻救了他的性命。 这已经很好很好,他很满足。 裴珞疏得知温之衡在京都被刺杀的消息极为震撼。 他忙从禁军中抽取百人,护在丞相府外,又下令京都府衙将刺杀的事查个水落石出,揪出幕后之人,以安朝堂百官之心。 顿时,京都内人心惶惶,百姓都尽量待在家中,不敢上街。 御书房,裴珞疏坐在书案后,岳直走了进来。 “陛下。” “她来信了吗?” “是。” 岳直将陈十一的信递给了裴珞疏。 裴珞疏嘴角上扬,拆开了信件。 信中,陈十一告诉他,有钱能使鬼推磨,她的进展很快,各地的学堂已经建好,学子们也都入了学,造纸的作坊,在各地开建,进行得如火如荼,凤鸣山书院越来越多的学子上门求学… 看到这么多的成就,裴珞疏很是开怀,十一想做什么,永远都是那么好。 最后,她留了一句话。 “阿珞,何时是归期?” 裴珞疏脸上的笑意,渐渐凝成了一声声的叹息。 随着他攻击手段的逐渐强硬,世家旧族的节节败退,朝堂上的纷争越来越厉害,如今,已经开始明目张胆在京都,他的眼皮子底下,最繁华的皇城,刺杀温之衡。 她若是来了京都这个虎狼窝,他怕护不住她。 还是先留在青州,那边好歹还安全一些。 陈十一收到裴珞疏的消息,沉默了半晌。 福大最近不出去了,歇在院子里养伤。 “怎么了?京都出事了?” 陈十一眉头紧蹙。 “他在朝堂上正是举步维艰的时候,我这边动作越大,世家反抗就越大,他遇到的阻力就越大。” 福大躺在摇椅里,闭上了双眸。 “朝堂上的事儿,让那些男儿去争,你就先待在青州,保证自已完好,免了他的后顾之忧就行。” 陈十一点头。 “你说得对。” 随后,她又忍不住问道。 “齐蓝上次被你打得手都断了,这还没过两月,你又去找别人打架,你是想受伤上瘾了吧?” “你不懂,强者与强者之间的争斗,还有那种惺惺相惜,一生难得碰到一回。” 陈十一懒得管他了,准备去找温之柔,结果,她的宅院门上挂着一把大锁,她肯定又跟着楚神医不知道跑哪里去了,估计十天半个月都回不来。 她,已经将做的事,埋下种子,生了根,发了芽,只等着他们经历风吹雨打,汲取阳光雨露,逐渐长大,发光发热。 她闲下来了。 她不能闲下来,闲下来就会出毛病。 后来,她去烦司徒夫人,让夫人教她缝制皮袋的手艺,尽管她本来就不怎么会缝东西,但她依旧很努力地学。 她开始学着平儿的作息,和他夜里玩耍,白日睡觉,结果还没几日,就已经憔悴得不行。 福大直说她闲的没事干。 渐渐地,她和平儿有了一个触碰到的时机。 寅卯之时,她起的早,他睡得晚。 那段时日,她总是会带着他去凤鸣山上。 只因,平儿问陈十一,书上的秋露是何模样,他从未见过。 她和他,穿着厚重的衣裳,去等待野花绽放的那一刹那,去看露水垂滴在青草的叶尖。 渐渐地,平儿撑到了和她一起看到天空透出的鱼肚白。 虫儿都睡了,偶尔有一两声蛐蛐叫,都让两人兴奋不已。 有时候两人就躺在草地上,静静地等待着天亮。 平儿每次都等不到。 陈十一就把他摇醒,但他好像从未醒过。 不过,最近,平儿的病越来越好了。 慢慢的,能坚持天空出现鱼肚白后,在天地相接的那一刹那,喷薄而出的那一抹红亮。 平儿是被她背着下山的,瘦弱的身躯,软软地趴在她的背上,她微弯着腰,想着,如若自已有了孩子,会是一个怎样的情景。 他应该会像以前的睿儿那样懂事听话,嘴又甜,会哄着别人,会像平儿这般,极其聪慧,又坚韧不屈,面对病痛,他从未觉得有任何不妥。 他说,是黑夜太孤单了,没人陪,他要做黑夜的好友,他与黑夜之间互相喜欢。 第302章 回去 朝堂上,张太傅为首的世家,渐渐隐没了气息。 像是被裴珞疏打击得毫无还手之力。 裴珞疏有一种飘忽之感,很不真实。 实在是太过轻而易举,这可不像之前那般,步步紧逼,对着陈十一猛烈攻击,使得他不得不将十一隐匿起来,才罢休了。 其实,他就是输了。 而如今,朝堂上的那些重要官位,渐渐被他的人所替代,但他们却应付得十分疲软。 这一反常态的事,让他寝食难安。 他问了温之衡。 温之衡思索了片刻说道。 “陛下,敌暗我明,目前也无法猜测下一步他们究竟要做什么,加强自身防范,总归是对的,兵来将挡,水来土掩,走一步看一步。” “张太傅这段时日一直以生病为由,赋闲在家,对朝上的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,平日,他来御书房最是勤快,朕每次见到他就头疼。” 温之衡低头恭敬道。 “陛下头疼记得让御医请平安脉。” 裴珞疏见他一副事不关已的样子,心里烦闷。 “朕忽然记起了一件事,过去很久了,一直想问,去年大年三十,你在青州给她送了一桌席面?” 温之衡想了想。 “席面?哦,那是给温之柔送的。” 裴珞疏轻笑了一声。 “你妹妹她回了京都过年。” “是的,本就是给温之柔送的,之前她打算在青州和她一起过年,但她后来回来了,我之前定好的席面也没来得及撤,就直接送到了她那里。陛下放心,微臣知道哪些该做,哪些不该做,定不会坏了规矩。” 裴珞疏看着温之衡,轻声道。 “是吗?” “自然。” “十一写信告知朕时,朕想丞相是百官表率,不可能做出这等有违道义的事。” “谢陛下信任。” “温之衡,你说,他们会不会已经知晓了十一的存在,对她动手?” “他们即便知晓了,应该也不会朝她动手与陛下结怨,毕竟明面上,陛下的发妻已经薨逝,陛下的后位仍是悬空。” “你觉得何时把她接回最好?” 温之衡想了一会。 “随时都行,陛下,困难无时无刻不存在,但不能因这些就将她留在远方,朝堂上的争斗是男人的事,如何让她一个女子承担,陛下,当初微臣就劝说过,直接强行将她立后,毕竟她是你的发妻,情意当头,论世间谁都不能说什么,诈死离了京都,在对策上,本就落了下乘。如今,陛下将她接回,总要有个由头,那就是选秀,既然选秀了,那就不能只是她一人。” 裴珞疏眼眸逐渐幽深。 “你倒是比朕还思虑周全。” 温之衡恭敬地说道。 “陛下,不是你问的微臣?微臣领朝廷俸禄,定然要为陛下分忧解难。” 裴珞疏觉得自已不能再和温之衡说话,他太过老奸巨猾。 怪不得在朝堂上这么多年,一直屹立不倒。 裴珞疏提笔写信给陈十一,让她最近把手头上的事料理一下,完了之后回来京都,就不要走了。 陈十一收到这封信的时候,她正在司徒钰的家中,和平儿用着早膳。 平儿的已经好了很多,在白日待的时日越来越长,渐渐地已经能坚持到了午时。 这是非常好的事。 “云沧,感谢你为平儿做这么多,他现在能好成这样,都是你的功劳。” 陈十一摆了摆手。 “我反正闲来无事,我又喜欢孩子,愿意和他玩闹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