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00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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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继祖,就当娘求你了,以后别再胡闹了,幸好这次是六百两,不是一千两,咱家还有退路,娘看中的那间万路街的的铺子,只要六十两,那边的房子也便宜,最多三百两出头,就能买下一进的宅子了,破是破了点,但是勉强能住。 剩下的四十两,娘就攒上三十两,拿十两给你,你去好好做个买卖,旺业已经五岁了,再过个九年十年的,他就得娶媳妇了,时间转眼就过去,你再不成熟点,以后旺业都娶不起媳妇,你别害了他啊!就当为了旺业,你争口气吧。” 万贞知道。 这六百两,她不掏也不行了。 只能规划起以后。 “嗯,我都听娘的,我保证以后不赌了。” 白继祖总算松了口气。 有了娘的话。 他算是逃过一劫了。 回到自己的屋前,他却发现房门敞开着。 “巧儿?怎的不关门,小心蚊子全飞进去了,把咱儿子吵得睡不安稳。” 他边说,边走进去。 里头没点油灯。 暗的看不清。 白继祖只能找到油灯,拿起旁边的火折子点上。 屋里瞬间亮堂起来。 可里头哪有人。 别说他媳妇了,就是他儿子也不见了。 不光如此。 屋里的柜子也是打开的,里头的衣服少了大半。 而消失的钱巧儿,此时已经背着儿子,拿着包裹坐上租来的马车,出了城。 她家在柏水镇。 可是,这次离开,她不打算回娘家。 娘家人靠不住,她就算回去,也会被爹娘和几个弟弟送回来的。 想到记忆里的那个人,她毅然决然的让马夫往颍南府赶。 至于和离,她知道白家不会放她走的,她也舍不得儿子。 既然这样,她干脆带着儿子逃跑。 以后都不会再回来了。 不知道事情真相的白继祖,还以为钱巧儿赌气带着儿子回了娘家。 他躺在床上呼呼大睡。 身上的伤口隐隐作痛,导致他做了一个不好的梦。 另一边的江福宝,也躺在床上呼呼大睡。 醒来时,朝霞都出来了。 今早,吃的依旧是稠稠的白粥,与以往不同的是,今天的白粥,竟然有着一丝甜味。 却不是白糖那腻人的味道。 估计是山泉水煮出来的。 也怪不得凤凰爱喝了。 第267章 涨粮税 一个爱吃西瓜的小鸟,自然也爱喝小甜水。 临走时,江福宝在院子的柿子树上没找到凤凰,又去后院看了看。 还是没有凤凰的影子。 她猜想,凤凰估计又出去浪了,便也没再管。 她拽了拽娘亲的裙子,伸着胳膊想要抱抱。 辰时初,牛车进入城门。 江福宝在无意之中,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。 是万贞,只见她与白千山,正急匆匆的走向牙行。 辰时中。 江家小食铺后院的烟囱,冒起一阵阵白烟。 锅中的绿豆汤正在熬煮着。 江福宝搬起小椅子,放在葡萄架下面。 她爬了上去,可惜,还是够不着一颗葡萄。 一只米黄色的蝴蝶在她面前飞来飞去。 “你这皮孩子,怎么爬到椅子上了,快点下来,别摔着。” 就在江福宝准备伸手捉蝴蝶时,娘亲幽幽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。 可能是怕吓着她,所以声音放的很轻柔。 没等江福宝回头,她就被人从椅子上抱下来了。 一抬头,刚好看到娘亲生气的面孔。 “嘻嘻,我知道错了,娘亲,你今天好漂亮呀,怎么这么漂亮,你真是这个世上最美的娘亲,谁都没有我的娘亲好看,娘亲你不能生气哟,生气就不美了哦。” 江福宝心里一抖,她知道自己要挨骂了。 她吐了吐小舌头。 拍起娘亲的马屁来。 油腻至极。 “哼,就知道诓我,以后不能爬椅子上了知道吗?地面是青石砖,要是不小心摔了,把脑袋磕破了怎么办?到时候真成小傻猫了,好了,去柿子树下坐着乘凉吧,别在这胡闹了。” 张燕子的气一下子就消散了。 她拿江福宝,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。 打又舍不得打,骂又舍不得骂。 最多也就板着脸教训两句。 女儿还嬉皮笑脸的。 若是语气说重了,估计她家的大哭包也要掺和进来了。 张燕子看了江四银一眼。 他果然一直盯着这边呢。 “嗯,福宝知道了,娘,我下次肯定不这样了,娘亲说的都对。” 下次一定干! 江福宝嘴巴答应的痛快,心里却不这么想。 把女儿抱到树下安置好的张燕子,洗了洗手,继续揉面团去了。 没有手机玩,也没有电视看,江福宝无聊的不行,她两只胳膊支在腿上,双手托着腮帮子看着家里人干活。 只见爹爹在摆弄烧烤炉子,搞得满脸灰。 却掩盖不住他的帅气。 而阿奶和娘亲则是在做肉饼,一个负责揉面,一个负责加肉馅擀成饼。 大伯在厨房熬绿豆汤。 二伯拿着竹签在串肉和菜。 大伯娘和二伯娘也没闲着,打扫完卫生,还做好了凉面,以及准备配菜和需要的调料。 每个人都忙的抬不起头。 辰时末。 铺子才开门。 提前排队的客人,纷纷涌入。 不到一刻钟的时间,二楼就全部坐满了,一楼也只剩下两张空桌。 “这天,可真热啊,把河里的水都要晒干了,我听说最近镇上有不少人都想在家中院子打井取水,所以城中的打井人,这段时间赚的那叫一个盆满钵满啊。” 点完单,等待时。 有三个熟客,大声闲聊着。 刚好被坐在门槛上的江福宝听见了。 她微微侧过身子,竖起耳朵听着闲话。 “我有个小道消息,你们两个想不想听?” “什么消息?当然想了,你快说吧。” “王兄,你赶紧的啊,你就别卖关子了。” “好好好,我说,我媳妇娘家表兄的姑奶奶家的外甥的儿子的好兄弟,在长安镇当官差,听说今年粮税,要涨到四成呢。 不光如此,还要每家派出一人去修河堤,说是每逢干旱必闹水灾,必须提前预防好,若是不去,就要交二两罚银呢。” 被称作王兄的男子,半捂着嘴,小声说道。 “什么?四成?这是不给百姓们活路啊,天这么热,收成时,肯定比不上往年,就这还要加税,那老百姓一年到头也不剩啥了,再惨点的佃农,岂不是走上了绝路?哎!” “王兄,此事当真?我娘子就是城外李家村的,若是属实,我得赶紧去我岳丈家说一声。” “当然是真的,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们,你们俩都认识我这么多年了,还不了解我啊?你们俩家也赶紧准备好银子吧,最迟八月初,最早七月末官府就该来人了,真是贵啊,以往罚银最多一人一两。 啧啧,你们看,我今天只敢喝杯绿豆汤,别的什么都不敢点,幸亏我家日子过得还行,这要是村里的庄稼户,只怕要拍着大腿哭嚎了。” “......” 三人越聊越起劲,以至于江二勇都端着托盘过来了。 他们也没停嘴。 江福宝听得清清楚楚,她从门槛上起来。 “咻——”的跑到后院。 把江二勇吓了一跳,他还以为从哪窜出一只大肥老鼠呢。 直到看见侄女头上的小啾啾,他才松了口气。 “阿奶,阿奶!!” 江福宝刚来到后院,就大喊道。 她大大的眼睛,睁的溜圆,四处寻找着阿奶的身影。 “怎么了?福宝咋了?”听到孙女喊她,张金兰急急忙忙的提着裙子从茅房出来。 “阿奶,我听到有人说,说官府要涨粮税,还要我们去徭役,每家要出一个人,不去就要交二两罚银呢,阿奶,什么是徭役啊?” 原主的记忆里没有这些。 所以她只能假装不知道。 江福宝作出一副天真懵懂的模样,看向阿奶。 “又要徭役了?该死啊,真该死,上次交了罚银还没多久,怎的现在不但要徭役还要涨粮税,这天不下雨,水稻都种不了,这是不给农户活路啊。” 家里已经不缺钱了。 张金兰自然不在乎这点。 可她也是村里长大的,自然懂庄稼户的苦。 这声骂,是帮着农户骂的。 骂完,她还不忘系好腰带和洗手。 随后,张金兰抱着孙女坐在柿子树下,给她解释什么是徭役。 时间,在她的说话声中缓缓过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