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5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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许是周末,公交上已没有空位,乘客们零零散散地占据了狭窄的走道。 身旁的宋又杉曲着手臂,轻而易举地抓住黄色的栏杆,拉着她的那只手往里一收,缩短两人的距离后松开,自然地搂住她的肩膀。 她颤动着眼皮,下巴几乎要碰到宋又杉的脖颈,鼻间回荡的都是白色t恤上淡淡的洗衣液味儿。 “人……”低哑的单字后,南汀然听见耳边传来了极力克制的吞咽声,“人有点多。” 南汀然从鼻腔里“嗯”了句。 “幸好下一站就到了。” 幸好? 她攥住宋又杉敞开的外套拉链,顺势压低宋又杉的头,好让她一个抬眼就能对上后者的目光。 褐色瞳孔里盛满了惊慌失措,好像无声地询问着“怎么了”。 她没有回答,任由对方憋红了脸,扭过头缴械投降。 “你不觉得人多也挺好的吗。”南汀然故意朝宋又杉耳朵哈着热气,看见对方的耳廓通红时满意地松手,跟着人流下车,还不忘回头提醒,“杉杉,到站了。” 宋又杉低下头,试图掩饰滚烫的脸颊,嘴巴动了动,嘟囔了什么后跟着下了车。 地铁上的人少了些,她们得以并排坐下。 地铁启动的轰鸣很大,行驶时车厢与车厢互相碰撞,几乎能把其它杂音覆盖掉。于是她们听不见乘客的谈话,听不见行李箱的滚动,也听不见塑料袋的窸窸窣窣。 世界在喧闹中陷入寂静。 南汀然任性地把头靠在宋又杉肩膀上,安心地闭上眼。 过了没多久,宋又杉忽然喊她:“姐姐,姐姐,你看我旁边的人。” 南汀然睁开眼,看见宋又杉说的人。 那是一个看起来挺年轻的女人,她的裙子因为坐着而往膝上挪了几厘米,露出轻薄的肉色丝袜。她的膝盖上搭着一只粗糙的手,手的主人显然是女人左边的中年男人。 那中年男人歪着头,闭着眼,好像睡着了,只是不小心把手搭上去的。 “姐姐,你说她们互相认识吗?”宋又杉心里有了答案,但还是想向南汀然确认一下。 应该不认识。 女人小幅度地挪动臀部,离中年男人更远一点,同时抬了抬膝盖,想把那只手摆下去。 可那手像是有自我意识,不仅没跟着地心引力垂下去,反而放得更靠里了。 “装睡性骚扰!”宋又杉一边压着嗓子一边撩起袖子,准备出手教训那个中年男人一顿。 南汀然摁住宋又杉蠢蠢欲动的手,给她使了个眼色:“我来。” 说着,她拿起手机点开录像,站起身,也不管中年男人是不是装睡,将摄像头怼着他的脸,朗声道:“大家看,这个男的性骚扰。” 趁男人没反应过来,镜头跟着手臂来到搭在女人膝盖上的手。 那手装了弹簧似的飞快收回,男人也恼羞成怒地破口大骂:“你胡说八道什么呢!” 南汀然没理会,自顾自地拍着男人的脸,愤慨地对未知的观众说:“真是流氓!故意把手搭在陌生人的膝盖上!” 注意到男人伸手就要抢手机,南汀然后退一步躲开,阴阳怪气道:“被戳穿了!恼羞成怒了!还敢来抢手机?我告诉你,我马上就把视频发到网上,你等着出名吧!” 南汀然刻意拔高音量,吸引了不少目光。 那些指指点点的目光一会看向南汀然,一会尽数落在男人身上。 男人也察觉到了这点,立起衣领挡住脸,一到站就跌跌撞撞地下车了。 南汀然来回看了看录像,确认年轻女人的脸没出现后才停止录制,在女人左侧坐下。 “谢谢。”女人摩挲着膝盖上盖着的灰色外套,小声对宋又杉说,又转头看向南汀然,“谢谢你。” “不客气。”南汀然摆摆手,举起手机问,“你需要这个视频吗?需要的话我发给你。” 女人小幅度摇着头,怯怯地问:“你…你不怕他打你吗?要是…要是他矢口否认怎么办?要是…要是手机被抢了怎么办?” 南汀然静静地听着,莫名在女人身上看到了许多人的影子——比如自认比哥哥无能的祝菱,比如被秦沧威胁后无法反抗的自己。属于她自己的想法在一次又一次的失望中淹没,与生俱来的勇气在一次又一次的打压中磨灭,最后只余下满腹的顾虑和逃避。 “该心虚的是他。”南汀然回道。 难道她分不清对与错吗,只是社会偏爱男性,羞辱女性。她怕被说是“异想天开”,她怕被定义为“普信女”,她怕被指责为“不知耻的□□”。 南汀然看见女人唇角的苦笑,听见女人说:“真羡慕你。” 南汀然摇摇头:“你也可以。” 你本可以。 你本不必瘦小孱弱,本不必畏首畏尾,本不必低人一等。 南汀然拍拍女人,以示安慰,又道:“如果下次遇到同样的事,就像这样,举起手机,录下丑恶的嘴脸,咬死了自己被骚扰。我们都会站在你这边的。” “谢谢。” “不客气。”南汀然站起身,“我们到站了,先走了,拜拜。”仿佛她们不是只见过一面的陌生人,而是亲切的好友,还会有“再见”的机会。 宋又杉也起身与女人告别:“外套就留给你吧,拜拜。” 踏出地铁,宋又杉叹了口气:“没想到竟然会有这种事。” “有男人的地方就会有。”南汀然摸摸宋又杉的手,感慨道,“社会真是把女人教育得温顺又听话,遇到性骚扰还担心会惹事。” 宋又杉点点头,又问:“姐姐刚才为什么不让我动手?” “这次你帮她教训了人,下次呢?”南汀然反问,“下次你还能替她出手吗?不如尝试着教她一种可行的方法,让她知道当她弱小的时候可以迂回地解决问题。” “不过最好还是能强大起来。”南汀然补充道,“不论是□□还是精神。” “我觉得精神强大更重要。” 南汀然同意宋又杉的看法:“确实,若是没有反抗的心,纵使有一身武力也无用。” “你看过古早言情小说吗?”南汀然没头没尾地问了句。 宋又杉沉默了下,摇头。言情小说最热门的时候,她正在读初中,忙着看宋平的脸色,把时间精力都花在学习和控分上了,没挤进女生们的圈子,自然也不知道她们讨论的“恶魔少爷”、“霸道总裁”是什么东西。 “太好了,没被荼毒真是太好了。”南汀然开心地合掌,笑着说,“女主遇到危险只能等待白马王子的拯救,不管多厉害的女人都需要找个男人疼爱。这种小说不看也罢。” 与宋又杉截然相反,初中的南汀然是交际的一把“好手”,把家庭中得不到的爱转移到同辈身上,付出了不少精力迎合同辈的喜好。尽管她觉得情节十分别扭,但还是装作津津有味地和同学讨论。 “不想这些了。”南汀然挽住宋又杉的胳膊,“去乐园,冲!” 虽然这次乘坐公共交通的体验也不是很美妙,但仍是取代了回忆。 是反思,也是成长。 第 78 章 “秦睚病危了,没救了。” 这个消息突然在某一天传遍了圈子,所有与秦家有合作关系的人都不由得重新衡量利益,该退的退,该卖的卖。 其中最苦恼的当属祝家。 祝康来回踱着步,向祝源抱怨:“秦景熠这个混账东西,是一点脑子都没有啊!秦沧失踪本来就对他有利,他怎么还想着……” “爸,不就是他让秦沧失踪的吗。” 祝康对此置若罔闻,自顾自地输出愤恨:“你妹看人的眼光真是差,怎么就选了秦景熠!” “爸,好像是我介绍的……”祝源小声说。他听了施旖的话,将希望寄托在秦家身上,没想到竟会出这种事。 祝康白了他一眼:“行了,也别你啊我的了,让你妹准备离婚。”说完,他转身离开,嘴里还骂着秦景熠,大抵在说“都怪他,让祝菱成了个赔钱货”。 不得不承认,在和秦景熠结婚之后,秦景熠创立的熠生确实帮祝家解决了库存问题,不仅回了血还挣了点钱。可随之而来的防腐剂过期再次让祝源焦头烂额,以至于此刻的他竟然有些庆幸秦景熠进去了——这样就不会有人知道防腐剂过期的事儿了。 尽管一开始是他提出的联姻,但不妨碍他唾弃祝康不加掩饰的卖女求荣的行为。 祝源嘲弄地扯了扯嘴角,给祝菱打电话。 “喂,小菱……”祝源还没开口就被祝菱打断。 “有什么事吗,我这忙着争遗产呢。”祝菱的语气带了点不耐烦。 祝源反问:“遗产?” “老头子遗嘱继承人死了,再等他一死,遗产就按法定继承。我怎么说都是他孙媳妇,总能拿点钱吧。” 祝源蹙眉:“你以为只有你想要钱吗?我劝你还是不要趟这浑水,免得惹祸上身。”